话题｜女足球员留洋寻出路 “量变”到“质变”却像一道鸿沟
以1比6惨败在英格兰女足脚下，中国女足首次被挡在世界杯淘汰赛门外。这一残酷的现实让人进一步认清中国女足与世界强队之间被拉大的差距。在业内人士看来，将女足球员留洋由量变推向质变，或许才是中国女足日后缩小差距最可行的办法。
按照计划，中国女足将于当地时间8月3日下午启程经墨尔本回国，预计将于北京时间4日凌晨5点飞抵广州。至此，球队本届世界杯之旅正式结束，全队除直接返回各自俱乐部的留洋球员外，将在广州白云机场就地解散。8月12日，女超联赛就将重燃战火，相当一部分国脚又要投入职业联赛的征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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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比6惨败英格兰女足的结果，给中国女足和业内人士甚至球迷都带来了无以名状的痛。不过，如此刻骨铭心的经历，带来的不止是伤感，还应有启示。比起纠结于出线，找寻出路才是中国女足当下最具现实意义的工作。
在中、英之战中，英格兰队利用球员人高马大及战术素养的优势，将中国女足全面压制。其中，独造5球的劳伦·詹姆斯在中国队半区如入无人之境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这位效力于女足英超切尔西俱乐部的攻击手还不满23岁。比赛结束后，国内足球界也再次发出了“中国女足出路在于留洋”的声音。
事实上，有关女足球员留洋的呼声在国内足坛早就不绝于耳。从3年前中国足协启动协助男、女足精英球员留洋的工作至今，已经有16名女足球员走出国门。在征战本届女足世界杯的23名国脚当中，有8人正在或曾经留洋。而在她们当中，王霜、吴澄舒、张琳艳、李梦雯、杨莉娜都是中国女足的主力。那么，主力阵容中留洋球员近半的中国女足，为什么在与英格兰队的小组出线生死战中如此不堪一击？
这个疑问实际上又将女足发展的话题从“推动留洋”转向“提升留洋质量”。不得不说，在中国足协的力推下，中国女足留洋工作已全面提速。除国家队的8名球员外，沈梦露、涂琳俪、赵瑜洁、杨淑慧、李佳悦、李英睿、吕悦云也曾在不同时期跻身留洋阵营。8月2日凌晨，从西班牙传来消息，原山东女足攻击型前卫、23岁的袁丛由西班牙甲级俱乐部阿拉马B队转投巴列卡诺俱乐部。由此可见，中国女足留洋阵容正呈扩编之势。
但在探索与践行留洋的过程中，一些现实问题也随之而来。据了解，中国球员近几年能够批量留洋，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中国足协的政策扶持以及赞助合作伙伴的鼎力相助。官方信息显示，中国足协“中国之队”涉及中国女足的合作企业多达26家，其中女足专属赞助合作伙伴有17家。这26家合作企业分别以“中国之队合作伙伴”、“全面战略共建伙伴、中国国家女子足球队合作伙伴”的身份，支持中国女足。除实物赞助外，亦有相当额度的资金赞助。据知情人士透露，部分女足国脚正是在这些商业合作伙伴的资助下实现留洋的，亦有部分留洋国脚是以“半送半售”的方式完成转会的。
在本届女足世界杯小组赛进行期间，分别效力于美国路易斯维尔竞技、瑞士草蜢俱乐部的攻击手王霜、张琳艳是中国女足表现最出色的两名球员，而她们的表现与在各自海外俱乐部的发挥相辅相成，如张琳艳出征世界杯前就已经荣膺瑞士女超联赛最佳球员称号。
但仅仅依靠两名小个子球员在前场游弋，中国女足又怎能抵御住英格兰队的强力冲击？当中国女足为防守而全力奔命的时候，又怎么能给前场的王霜、张琳艳必要的支持？于是，留洋质量的问题又摆在中国女足的面前。
值得注意的是，在已经实现留洋的10余名中国女足球员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以租借的形式完成转会的，而待到租借期满，这些球员又都重返国内的母队，比如唐佳丽、肖裕仪等。此外，在参加本届世界杯的中国女足留洋球员中，除了张琳艳以及长时间坐在板凳席的沈梦雨，其他人大多为“90后”，杨莉娜现年29岁、王霜、李梦雯、唐佳丽均已28岁，肖裕仪27岁。换言之，她们中绝大多数都已错过留洋的黄金年龄段。
此外，相比于国内女超联赛，无论是美国女足大联盟，还是欧洲主流女足职业联赛，都讲求高速率、高对抗，因此中国女子球员即便实现留洋，也必须以过硬的实力，包括身体适应能力来赢得海外俱乐部的信任，否则被“退单”就在所难免，“留洋”也变成了凑数。
说到此，不得不重提曾经于12年前在德国勇夺世界杯桂冠的日本女足。在女足世界杯小组赛第3轮角逐中，日本女足令人意外地以4比0重创同样以技术、控球见长的夺冠热门之一西班牙队。在当场比赛大部分时间里，日本队同样被对手利用身体对抗、速度压制在本方半场内，但日本队却在控球率仅有28%的情况下，打出了反击的超高效。这说明日本队无论在应对高强度比赛能力方面，还是技术功底上均保持着高超的水准。
据悉，日本女子足球与其男子足球一样，在深耕本土青训工作、潜心挖掘培养人才的同时，并没有放缓留洋的步伐。在入选日本队世界杯阵容的23名球员中，就有9名留洋球员。其中，熊谷纱希、南萌华效力于女足意甲罗马俱乐部，清水梨纱、林穗之香效力于英超西汉姆，长谷川唯效力于英超豪门曼城，杉田妃和、远藤纯、滨野真香分别在美国、瑞典联赛俱乐部效力。对比中国女足球员留洋目的地分布情况，就不难发现差距所在，留洋质量才是国家队出成绩的保障。
中国女足惨败英格兰队后，一位队内人士向北京青年报记者发出了“全都留洋吧”的感叹。这不仅仅是有感而发，其背后是对提高中国女足人才质量的一种期盼。中国女足虽然通过重夺亚洲杯冠军回归发展正轨，但与中国男子足球一样，如果持续闭门造车，无法在球员留洋方面寻求质的突破，那么难免会在不久的将来，再遇类似“1比6”这样的惨剧。
在启动杭州亚运会和巴黎奥预赛备战工作之前，足协和中国女足或许应该把视野放得更长远。中国女足为应对更为残酷的国际竞争需要提前布局，加快留洋球员阵营年轻化的进程，让更多的青年才俊得到高水平联赛的锻炼机会，为日后提升中国女足的竞争力奠定基础。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赧
编辑/王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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